2010年1月2日晚,犯罪嫌疑人伍某军被罗湖警方从厦门押回。至此,发生在2009年10月11日凌晨的蔡屋围5人打斗、两人刀伤倒毙案件告破。3名在逃嫌疑人身份大白,其中2人被捉拿归案。
让人大跌眼镜的是,斗殴双方并非媒体猜测的“黑帮”、“寻仇”。深夜小巷里的刀光剑影,竟是为了一只破碎的花瓶。
1、午夜惨案:深夜小巷两男倒毙
2009年10月10日晚11时30分许,深圳公安110指挥中心向桂园派出所下达出警指令:蔡屋围新八坊有人打架。
事实上打斗的时间很短,等警察抵达新八坊21号门前时,现场只留下1具尸体、1名重伤男子以及沿途斑驳的血迹。120急救人员到场后,那名重伤员终因伤势过重抢救无效身亡。旧村小巷中约40米的距离先后死亡两人,除了刀伤,他们没有给警方留下一丝直接线索。这起命案因何而起?
罗湖公安分局立即调集包括分局刑警大队和桂园派出所在内的各方面专业警力成立专案组,投入到现场勘查、走访中。经初步走访,民警很快确定死者所在位置并非初始案发地。双方是从新八坊12号开始追逐打斗,一直到21号门前两人先后受伤倒毙。
办案人员立即扩大警戒勘查范围,对打斗沿途的所有痕迹、物证进行搜索。法医勘验确定,其中一名死者为锐器刺中胸腔死亡,一人因身中多处刀伤、股大动脉破裂失血性休克死亡。不久,勘查组民警在附近的地面、垃圾篓中发现多把带血的砍刀,确认这些刀正是导致2人死亡的凶器。
2、走访证实:五人砍杀竟因花瓶
走访迅速取得进展。有目击人称,两名死者并非一伙,而是对立关系,其中一死者还有3名同伙,均在案发后潜逃。附近多名群众明确指认,被砍多处、最先倒毙的死者是在这个区域做音像生意的23岁辽宁籍“小老板”陈某兵,而胸口中两刀的是22岁河南人姜某涛。再走访两名死者的邻居、朋友、店员,事件的清晰脉络逐渐在办案民警眼前展开——
受害人陈某兵平时有晨练的习惯,每天都要在自己开的小店附近跑上几圈,舒展一下筋骨。案发前某天,陈在锻炼时不小心把一家美发店门口的花瓶碰碎了。这个花瓶被店主湖南常德人刘某国视为关乎自己生意“风水”的重要物件,刘很是在意。几天后,刘找到陈某兵要求赔偿。而对于刘某国要求的价格,陈表示无法接受。两人谈不拢,事情便搁浅下来。
花瓶被打破,对方却不肯认账,刘某国咽不下这口气。经过多方打听,他摸到了陈某兵的确切住址,便在事发当晚约姜某涛等3人带上砍刀去找陈讨个说法。
接近次日凌晨,刘某国等4人在新八坊12号门前堵住正背着被褥赶往小店的陈某兵,再次要求对方赔偿。双方话不投机厮打起来,陈见寡不敌众拔腿便跑。在追打过程中,陈抽出防身的刀具向跑在最前面的姜某涛连刺两刀。姜倒地,陈继续向新八坊21号方向跑。在此过程中,陈连遭后面3人追砍,终因失血过多死亡。同伙见姜某涛受伤,试图将他架起一同潜逃,但跑出不远就发现姜已经不行,便放下他拔腿逃窜。
3、录像显示:三名疑凶分头逃窜
掌握这一情况后,警方立即把走访的突破口放在刘某国的美发店上。通过对美发店员工进行询问,当晚参与行凶的另两名嫌疑人进入警方视线:河南人杜某山,辽宁人伍某军。
 
根据目击群众提供的嫌疑人逃逸路线,办案民警调出案发时蔡屋围新八坊附近的监控录像,一方面将3人的体貌特征记录下来,一方面寻找搭载他们的交通工具,以寻获更多有价值的线索。监控录像显示,跑出巷口后3人即分开,杜某山独自朝一个方向跑,刘某国和伍某军朝另一个方向跑,两人跑到金华街后进入一个停车场,驾驶一辆小轿车继续逃窜。民警通过多方线索掌握到该车已于11日被开到东莞市弃于路边。
再追查,警方确认车主对此案并不知情,还在汽车长时间杳无音信的情况下报警称自己的车被“拐走了”。直至汽车被丢弃一段时间后,车主才接到一个匿名短信,告诉车主可到东莞某地取车。原来,嫌疑人向车主借出轿车,并在事发当晚将车开到案发现场附近一个停车场存放,发生命案后便驾车实施了第一步潜逃。
刘、伍两人抵达东莞后分道扬镳,消失在茫茫人海中,没留下任何有价值线索。杜某山也杳无音信。
4、蹲守郑州:擒获首名在逃疑凶
考虑到该案为偶发案,犯罪嫌疑人并未做好充分的物质准备和心理准备,专案组判断,3人从现场逃逸后,一定要寻求经济来源和心理支持,并伺机打探警方动向。而上述这几种思维方式落实到行动,很可能就会潜逃回家或者投靠亲友。警方立即将3人的原籍和曾经活动区域列为重点监控范围,分别向辽、豫、湘、鄂四省派出人马,对重点区域蹲伏守候。
2009年10月15日,奔赴河南的一组民警抵达郑州。在当地警方协助下,办案民警通过排查杜某山的关系人,最终将嫌疑区域缩小到3个具体地点。暗访民警发现,杜某山最有可能出现的其中一个地点附近有一家商店,这家商店还架设了视频监控设备。民警通过当地警方调取了商店的录像资料,并从中发现了犯罪嫌疑人杜某山。专案组立即将这里作为重点守候对象,实施全天候监控。10月18日晚8时,民警发现杜某山踪影,立即包抄上前盘查,轻松拿下首个在逃疑凶。
目前犯罪嫌疑人杜某山已被批捕。
5、另一疑凶:一个电话露了行踪
伍某军则没有任何动静。办案人员几乎把伍某军从小到大的经历都搜出来研究了一遍,对他的爱好、亲人、朋友一一分析,在没有更多线索的情况下,期待他会哪怕一丝一毫触动这其中的某个领域。两个月后,伍某军突然给深圳的一个熟人打了个简短的电话,问及那单命案。他很机警,用厦门的公用电话打的,此后再没打过任何电话。就是这么一次偶然的“冒头”,就让办案民警振奋起来,民警立即将这个信息同他的战友联系起来。伍某军曾在部队服役,他刚好有相熟的战友在厦门工作。
专案组对伍某军在厦门的战友进行排查,从中找出最可能与之保持联系或给他提供帮助者,奔赴厦门会同当地警方实施监控。其间,为防止因警力不足致使嫌疑人脱逃,罗湖警方又加派两名民警去厦门参与布控。随着时间的推移,警方的视线逐渐集中到伍某军其中一个战友住处附近。
2009年12月28日晚,厦门某市场对面,一个消瘦的身影出现在一家网吧门口。看过无数次伍某军视频录像、档案照片、生活照,已将其体貌特征烂熟于心的民警立即意识到:“就是他!”于是立即靠拢上去。已如惊弓之鸟的伍某军察觉到异样,立即拔腿逃窜,但旋即被民警揪住。经过一番搏斗,伍某军被制伏。
2010年1月2日,从厦门开往深圳的长途客车上载着1名特殊的“客人”——犯罪嫌疑人伍某军。尽管有4名民警看守、押解,对于这个“重量级人物”他们还是个不敢掉以轻心。几易行程路线和时间,最终在2010年1月2日晚9时30分抵达文锦渡长途汽车站。
据罗湖公安分局有关负责人称,伍某军对其参与伤害陈某兵致其死亡的事实供认不讳。
目前警方正在全力追缉最后一名嫌疑人刘某国。